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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兄妹之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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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外地中斷了西班牙之旅,踏上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巴西。如果說西班牙承載著林慕卿對未來的美好期許的話,那麽巴西,就完全沒有出現在她對未來的設想中。在認識內馬爾之前,甚至是在他邀請她去巴西之前,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去到巴西。

不同於到西班牙時的忐忑和惆悵,到巴西的時候,林慕卿對這個國家充滿了期待。或者說,她是對身邊這位“導游”有期待,好奇他會帶她去看些什麽,玩些什麽。林慕卿想,就算她跟內馬爾沒有發展成為戀人,巴西對她而言也會有不同於其他國家的意義。

“你願意去我家裏住嗎?”

“不願意。”

林慕卿拒絕得果斷幹凈,內馬爾倒也不覺得失落,他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了。憑他對林慕卿的了解,她是個十分自律的人,私生活管理得很好。了解了她的個性之後,也就不會被她的坦率打擊到。

內馬爾送林慕卿去的酒店,然後自己回了家。林慕卿並不是完全沒有考慮過他的,她訂的酒店距離他家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,這份用心就足夠讓內馬爾振奮的了。

和想象中不一樣的,聖保羅是個很漂亮的城市,植被繁多,環境特別好,是個適宜居住的地方。很多人說到巴西會想到足球,大家都說巴西是個足球王國,似乎整個巴西,可以用一顆足球來代表。但在林慕卿看來,這裏只是一座人文氣息濃郁的城市,站在窗口看外面的風景,讓人的心情很寧靜。

小時候,林慕卿跟母親生活在江南,很喜歡那裏閑靜安逸的生活。她喜歡江南水鄉的小橋流水,喜歡坐在河邊的柳樹下,看河裏偶爾游過的鴨群。小時候,她不知人間疾苦,無憂無慮地過著生活。即便家裏和別人不同,她的父親並不每天回家,但她依然過得很開心。弄堂的石頭路是她經常要走的地方,兩邊有白墻,她喜歡用手在墻面上滑動,享受那種摩擦帶來的趣味。

但是這樣的生活,在林慕卿的記憶裏並不多。她的童年,更多的記憶是她爸爸的老婆對自己和母親的辱罵,是爸爸心疼卻無奈的眼神,是她母親的眼淚。她是私生女,小時候她並不懂,自己和母親為什麽要承受這些。當她爸爸的老婆打母親的時候,她還會憤然上前去爭辯,去維護母親。長大後知道了,知道為什麽看到那個女人這樣對待她和母親,父親還會無動於衷了。作為私生女,她似乎必須承受這些。

再後來,母親去世了,她被接去父親家裏。那個女人沒有停止對她和她母親的辱罵,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罵母親是“賤女人”,罵她是“小野種”。她沒有再反駁過,這麽多年,她已經麻木了,已經不會因此動怒了。相反的,當那個女人這樣罵她的時候,她反倒覺得好笑,自己這個“小野種”,不正是她老公對她不忠的證據嗎?她不管再如何打罵她,都還是不得不把這個“證據”養大。

也許是聖保羅的閑逸環境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生活過的江南水鄉,林慕卿開始回憶起自己的童年。並沒有怨天尤人或者自怨自艾,現在回想起那段生活,沒有喜也沒有怒。那些人都已經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,她早就從那個家裏離開。一個人的生活,在很多人看來是可憐的,但她自己很享受這份難得的安靜。她對生活的要求,不是奢侈的物質享受,只是需要一份安靜而已。

這一刻,林慕卿愛上了這座城市,完全地沈溺在這座城市的氣氛裏。以至於一直到內馬爾打電話過來,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窗口坐了兩個多小時了。

半個小時後,內馬爾來到酒店,帶她去吃飯。本來他是要留在家裏跟家人一起吃的,但打過來,知道她一個人在酒店坐著,就迫不及待地開車過來了。林慕卿以為只有他一個人,所以穿著原來的衣服,很隨意地出門去找他。出了酒店才看到他的身邊還有個女孩子,她楞了一下,有點不知所措,她是該走過去跟人家打招呼,還是該先回去換套正式點的衣服?作為明星,似乎已經習慣了在別人面前全副武裝了。

內馬爾並不知道她心裏的糾結,快步跑過來,笑嘻嘻地說:“走,帶你吃好吃的去。”林慕卿露出一個官方的笑容,這是在發布會的時候慣用的笑,她已經熟練到讓別人看不出是真是假的地步了。作為明星,最擅長的不是唱歌或者演戲,而是掩飾。

上了車林慕卿才知道,那個女孩兒是內馬爾的妹妹,叫拉菲娜。細看之下,兄妹倆確實有幾分相似。他們的感情似乎很好,拉菲娜喜歡開哥哥的玩笑,而現在最能擾亂內馬爾情緒的就是林慕卿了,所以拉菲娜總是在跟林慕卿說一些內馬爾的糗事,比如他剛才在家裏被盧卡的玩具絆倒,差點摔跤的事情。內馬爾會吼她,讓她不要這樣拆臺。但他的語氣和表情,都是滿滿的寵溺。

一餐飯的過程中,拉菲娜一直在說話,她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兒,跟林慕卿說話也不會覺得生疏。內馬爾嘴上雖然一直在吐槽妹妹,但看得出來,他真的很疼愛她。

林慕卿很羨慕他們這麽好的感情,她其實也算有個哥哥,她爸爸和那個女人有一個兒子。說起來,她哥哥對她並不算差,比起那個女人,也能算是疼愛她了。至少他沒有對她進行過侮辱,只是很安靜地無視了她。她從來沒有奢望過那個“哥哥”能像內馬爾這樣疼愛她,能用無視的態度對待她,已經覺得很慶幸了,只是今天,內馬爾和他的妹妹,讓她對那些早已在心中生根發芽的意識產生了懷疑。不是每個家庭都像她家那樣的,不是每個哥哥都只會欺負妹妹的。她承認,這一刻,她很羨慕拉菲娜,很向往一個像內馬爾這樣的哥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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